标题: 瓷箫引
清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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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箫引

“德化瓷箫笛,色莹白,式亦精好,但累百支无一二合调者,合则声凄朗,远出竹上。”——《闽小记》

明万历廿七年:彩云易散琉璃脆
山风过处,落红成阵,远处绿色的波涛隐隐翻动,一曲流水桃花随着暮色沉入不知的去路。曲尽,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箫,转过身看着他。她谙习音律,却从未吹箫给别人听过。目光凝定的片刻,她有些恍惚,但只是片刻。他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望着刚才走上山的那条小路,那是从家里到这座山最近的路。其实他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裙裾上的流苏被风吹得微微四散,拂过她垂下的手中,飘忽的留恋。她想此生此世不会再有什么可伤心的事了,走下山的时候,她第一次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有些专注于这种陌生的轻松里,所以她不知道身后的人终于目送她一身湖水色的衣裳渐渐浑同在茫茫的绿色中。
他们的父亲本是同科进士,却很快被朝廷里无时或歇的党争卷了进去。她可以或者应该不闻国事的,他也想如果她不坚持的话或许他们可以悄悄地离开。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在父亲的着意培养下她很小就显示出了她的家族传承下来的才智和与生俱来的傲气;他是父亲最小的儿子,却是被公认为最有希望位登公卿的,他亦觉得自己受之无愧。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都会毫不迟疑并且固执地站在各自的立场,为了能在遭遇疾风恶雨时维持自尊的空灵,谁也不肯退让。
他独自一人离开京城来到了江南,在太湖边有一幢小别院,那本是他母亲的家族所有,原来住着的人都陆续去了京城,这里就荒废下来了,只余一对祖孙打扫。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没有人认识他,所以决定在这里住下来。
他在小别院不多的几个房间里都布置了最喜欢的从各处收集来的瓷器,看瓷看得久了,有时会有些迷离,觉得有什么前缘旧梦在那莹润的釉中,呼之欲出欲诉还休,他有点沉醉于这样静静地带些怅惘的感觉。在京城闲来无事时他曾跟着德化窑来京进贡的师傅亲手烧制过瓷器,书房里师傅送给他的描着蓝色唐草纹的净瓶是她每次看到都会禁不住凝视的。他想余生若都付与这山明水秀会是件不错的事,于是他去了德化,继续跟随已经年迈的师傅学制瓷,精研烧制技巧,他要将这山水灵气融进坚硬历久的瓷中。
一年后,他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烧制出各种瓷器了,只是没有一件比得上太湖别院里的。师傅告诉他瓷是有性情的,它来自泥土,正如生命一样,但凡传世之作必有一种不可替代的神情,师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教他的了。其实他又何尝不知呢,这一年来他把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选土、配料、混合的技巧上面,他可以掌握各种土与配料在混合时的些微差别,却始终无法造出一件圆满的瓷,因为他的瓷少了灵魂。
回到太湖别院,他始终有点不甘心。风声瑟瑟的一个晚上他一口气冲到郊外的树林里,银白的月光隔着树影投在身上,没入他的白衣中。这时他听到远处似乎有人哽咽的声音,他想听清楚,一凝神又没有了。他朝着声音走过去,他听到了一种很细的仿佛从空洞里传来的声音,那不是人声是箫声。他想再走近一点,却不能移动半步,他和那些树一样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任那一曲流水桃花漫过整个树林。曲子的音调越拔越高,到最高处箫声忽然哑了,啌啌地响了几声再也上不去,之后便全无声息。他知道她对音律的理解和技艺都是第一流的,常常是在别人那里不可能的不协律的,到她手里都如风过竹林一般洒然有致。当日秋风山头的每一个音符他都还记得,当中连停顿都没有。他向着林子深处箫声传来的方向急奔过去,可是一切都沉寂下来,除了耳畔的风声和地上自己斑驳的影子外什么都没有,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偶尔的鸟鸣才让他不至于窒息。开始他不相信那箫声是真的,现在他同样不相信那箫声只是梦。
他跌跌撞撞地在树林里绕来绕去,他以为自己已经迷路了走不出去了,当他在房间里坐定下来后,即便是闭上眼睛过了很久再睁开仍然不能确定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真。他环视四周,案上写了一半的诗稿、墙上父亲的手书、木棂窗上的雕花……所有的东西都好像很久以前就一直在那里了,又如水月镜花马上会从眼前消失。他觉得自己的眼和心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箫声迷乱了,一切都虚虚实实起来。他需要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可以握在手里,他想到了心爱的瓷和她心爱的箫。
许多日子过去了,无食无眠地过去了,他从来未曾这样费神过,不再像以前那样得心应手。选土、配料、混合、成形、干燥、入窑,所有的细节他都格外小心,不让旁人插手。两个老仆人静静站在一边看着,静得空气一起凝滞了。
火点燃了,他的眼睛也跟着点燃了。火熄了,出窑了,他拿起其中的一支,抵制住从心到手的颤抖,轻轻放在唇边,但是传出的是含混不清的声音。他惨然一笑,更不看一眼就松开了手,老仆人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就听见第一支瓷箫触地时回荡的声音。再试一支,又一支,不是模糊就是太过尖厉,还有的音调不准……地上的碎瓷越积越多,老仆人的眼中也开始沁出了泪水,这是多少日子的心血,可是看着少主人毫无表情的脸色,他们什么也不敢说。
他又拿起一支箫,这是最后一支了,此时他的手已不再颤抖。慢慢放在唇边,轻轻吹响——空山凤鸣,幽涧人啼,香兰露泣,悠畅凄婉浑圆清朗,这是她常用的那支玉箫也要黯然失色的。箫声流泻,月亮悄悄升上了树梢,像那个晚上一样。老仆人不知道少主人在想些什么,也不知他在吹些什么,但是那乐声中一定有什么触动了他,使他止不住地流下泪来。
这时老仆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急急走回房里拿来了两支绿玉做成的跟瓷箫同样形状的东西。老仆人告诉他,这是在他全神制作瓷箫的那几天里,打扫后院时在花丛中发现的。他再一次定定地站住,他认得那是她的那支绿玉箫,可是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断成两截,难道那天树林里的一切真的不是梦么。他接过两截绿玉箫,对着裂纹处拼了起来,一分不差,但是对于那道毫无规则的细密裂痕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他很仔细地询问老仆人发现断箫的经过,却无法得到更多的想知道的东西。难道真的是她来过太湖,自从那身湖水色的衣裳消逝在目极之处后,他就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她和她的家族的讯息,他亦不与父亲联系去打听什么。现在他觉得很累,不愿去想树林里来去无由的箫声和前事难忘的吹箫人。他把瓷箫和玉箫并排放在书房窗边的架子上,此后他没有再吹过箫,没有再烧过瓷,只是经常擦试一下,使两支箫不致染上灰尘。
一天风雨如晦,他觉得心情也似乎有点异样。他慢慢走到窗前久久地凝视两支箫,原来已经忘记的过去还是那么容易就在眼前掀起风风雨雨。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小心地拿起瓷箫和两截绿玉箫向后院走去。他在当年老仆人发现绿玉箫的地方重新挖了一个很深的坑,将绿玉箫埋了进去,拿着瓷箫端详了许久,这是他今生最得意的作品,以前或者以后都不可能有的,那就是师傅说的有了性情的瓷。轻轻放到唇边,这是他第二次吹那首曲子,第一次是瓷箫诞生的时候,这一次是他决意离开瓷箫的日子,他有点遗憾她没有能够吹这支瓷箫。曲毕,他小心迅速地把瓷箫放在绿玉箫的边上,然后用以前烧瓷用的泥土盖上,一层层直到泥土用尽。刚才的一阵忙碌使他有些累了,回到房里他躺在床上合上眼睛,他想应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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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箫引

西元二○○○年:若是故人来
从来不看动画的安安在寝室里无聊地翻着一本动漫杂志,今天是校运动会的篮球比赛,因为她对此类运动毫无兴趣,弄得现在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安安收拾了一下东西还是决定去祖父家消磨几天,最近她所见习的杂志社开始要求她负责校园文学版面的组稿,祖母讲的圣约翰公学的逸事里有很多小说素材,正好可以借此涂上几笔充充数。
安安看到来应门的是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不禁后退几步打量了一下整间房子的轮廓,确定没有走错门。
“你是程教授的孙女吧?”年轻人先开了口。
安安一怔,这才想起看清来人,也觉得有点面熟。“你以前来过这里对不对,我叫程安安。”
“我叫秦然,是程教授的学生,有时候会来这里请教程教授一些问题。”
“是么?好像经常有人来请教我爷爷。”安安从小便在这里见惯陌生人,不过祖父已经很久不带学生了,安安对秦然不禁有点另眼相看了。
“程教授是学科的权威嘛,你不知道啊?算起来我应该长你一辈了。”
安安横了他一眼,笑了笑,她确实不知。爷爷就是爷爷,其余的对她来说并无多大意义。父母忙于工作,自爷爷从学校退休不带学生后,安安就经常来这里找他说话,爷爷不经意的提点总会让她从心烦意乱中平静下来。祖母藏了许多老唱片,祖孙三个常常这样听着唱片说着话就过了一下午。
安安瞥见桌上一堆专业书里露出一张CD封套:“这是你的么?”
“嗯,上次跟程教授聊起中国古乐,这张都是箫曲。”
“研究材料分子的人居然喜欢听箫曲,难得难得。”虽是初次相识,安安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像平时跟同学说话一样调侃了一句。
秦然不禁觉得好笑:“我不但居然喜欢听箫,还居然会吹箫。小姑娘怎有这种偏见,程教授不一样也听么。”
安安见秦然反驳自己,朝他斜了一眼,心想你知道什么,爷爷听古乐是因为家里一直有这样的传统,多年来已经听惯了。安安爱听故事,箫声里便埋藏着许多神秘不为人知的故事,虽然自己生性比较活泼,却也从小就喜欢箫的凄咽疏朗,安安真不信整天坐在实验室里研究分子结构的人还会吹箫。
“什么时候你来我这里,我吹给你听好了。”秦然见她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气忍不住脱口而出。
安安狡黠地眨眨眼:“说话可要算数哦。”
回学校时安安向祖父要来了那张CD,总觉得唱片最后一支曲子的旋律和蕴蓄的凄幽无拆都很熟悉,但是她一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也许再多听几遍就记起来了。“流水桃花,流水桃花……”反复念着曲子的名字,想得都有点头疼了。
刚进门的陆卿见安安神情呆呆的口中念念有词,赶紧上去直摇她肩膀:“喂喂,你在干什么?”
“算算人寿几何。”“去去去!”两个女孩子一起抚掌大笑。
“今天又到哪儿约会去了?”
“别光顾着问我,你呢?三年级的那位师兄怎么样了,给人家一次机会嘛。”每次两人说到这个话题陆卿总不忘提起范铭,觉得他和安安挺配的,不在一起有点可惜。
安安对范铭印象不错,也是她比较熟悉的朋友之一,安安觉得他跟陆卿没有什么区别。
“嗯,是个好人,挺照顾我的。”
“又是一句废话。”陆卿对安安这种不萦于心的态度似乎也习惯了,懒得说下去,转身往自修室补前几课的作业。
等陆卿走了,安安又开始想那首曲子,像做数学题一样非要得出最后结果,她决定去问秦然。
秦然把安安让进房间时,安安不得不承认先前自己确实有偏见,中式的景观布置,一股滋油淡定的意绪流转其间。安安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秦然见安安只顾着东张西望连话也不说一句笑道:“带你参观一下吧。”
安安被他提醒自觉有点失态:“对了,上次借给我爷爷的唱片还给你。”
“这里面都是我经常听的一些曲子,觉得如何?”
“很好啊。”其实安安只顾着最后一支曲子,前面的都没用心去听,“不过那首流水桃花你知道来历么,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秦然微微一怔,他第一次听时也觉得似曾相识,为这支曲子还特意去问了当年教他吹箫的老师。老师告诉他这支曲子是万历年间一位宦门千金所谱,秦然当时就奇怪富家小姐怎会作如此伤情的曲子,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她对音乐的领悟和奇思妙想。老师说据传这位宦门小姐是因为必须和爱人仳离才写下的,之后就再未谱过曲子了。“小妹妹坐好,讲故事了……”安安听完秦然的故事并未释然,不过她觉得还是不要再追究下去为好。
“现在你得履行诺言,吹箫给我听。”安安转过话题,她也确实好奇想听听祖父的这位得意门生吹箫。
秦然想了想说:“等我一下。”便走到里面的小房间,出来时手中拿着一样墨绿色的东西,走近时才看清原来是一支箫。安安家里原有一些祖辈留下的古玩,祖父曾教过她识别的方法,她一看便知秦然的箫是暖玉做的:“这种暖玉早已经找不到了。”
秦然没想到她居然一看就懂:“这是祖辈传下来的,我父亲说有几百年了。不过我们家没人会吹箫,一直没用过,到我这里才去学的。”秦然把绿玉箫递给安安。
安安接到手中不禁一惊:“这箫怎么……”箫的中间有一道很细密的裂痕,显然是断裂后拼起来的。
“到我曾祖时就已经这样了,应该是很久以前曾经摔断过,许多事情早已湮没无闻了。”秦然有点喟然。
安安握着玉箫,温润浸漫的感觉令她不忍释手。这样的东西主人定是珍之重之不会轻易损毁的,一旦碎了必然会有玉屑落下,要重新拼接如绿玉箫这般断裂处丝丝吻合,又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安安想得入神,秦然亦不去打扰她。
安安回过神来见秦然正微笑地看着她,欠了欠身把绿玉箫递到他面前没好气地说道:“笑什么。下一个节目该你表演了。”
秦然吹的正是那曲流水桃花。房间里静得出奇,熟悉的曲调使安安不觉恍惚起来,她在想四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大学生活波澜不兴,安安和其他人一样下了课唱歌打保龄球、考试前通宵复习功课、上课时偶尔在教科书下面放一本萨特。身边的同学一个个出双入对,范铭对她一如继往,安安仍然不置可否,陆卿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事实上大学里似乎忙忙碌碌的各种考证,其实依然是漫无目的的日子,令她自己也不清楚想要什么或者该做什么。只有一件事她记得还没做完,是她和秦然的约定,那天临走前安安告诉秦然据说世上还有一种比绿玉箫更好听的瓷箫,故宫里就藏着一支出自德化窑,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照片,秦然也是第一次听到,于是两人相约一起去北京看瓷箫。
剩下三年半的大学生活很快过去,安安不知道再过二十年自己还会对这段生活记起些什么。在准备毕业论文时祖父因病去世,对着遗像里沧桑的轮廓里依旧安然的笑容,安安想原来波澜不兴已经是生活给予人的恩赐。
在寝室里整理东西时陆卿怕安安伤心,想着和她说说话:“知道么,你爷爷那位学生要和他女朋友一起去甘肃了,其实学校里本来已经为他作了安排,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报名去西部了。”
“原来他有女朋友了,还去得这么远。”前些天忙着祖父的事安安根本没注意秦然在干什么,“不过人家立志为西部作贡献我们操什么心呀。”
打开房门看到安安和范铭站在面前秦然真是有点吃惊的。“不请自来,秦师兄还认得我们吧。”范铭对安安的这个决定也感突然,本来两人去过敦煌就准备返沪的。
这几年秦然一直没有回过家乡,只是偶尔和父母同学电话联系,看到他们有说不出的亲切。
“嫂夫人不在家么?”安安看看家里就秦然一个人有点失望。
秦然想起八年前安安刚进他家时也是这副东张西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是啊,她这几天一直在实验室忙。你也不先打个招呼就来了。”
“是这样的,我们准备结婚,安安说趁便来给你们送喜糖。”
“我看你们大学里就是一对了,拖到现在才办喜事,恭喜了。”秦然一怔,但也只是片刻。
“你说什么?”安安回过头来看着秦然。
“不是么。”秦然有点奇怪安安的反应。
“嗯,没错,是大学里。”安安平静地答道。
范铭本来想纠正秦然,见安安如此回答,虽然心里疑惑也不便再说。
秦然去隔壁房间打电话给妻子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安安和范铭随便翻着书架上的书。安安看到书架的最底层有个木架子,上面横置着一件东西,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她蹲下身子,伸手去拿,触手的一瞬她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范铭没见过绿玉箫惊道:“好漂亮的箫!”
安安的手轻轻抚过箫身,碰到末端时感觉触手处微微有些凹凸不平,安安心想难道又碎了。目光凝定的片刻安安只觉手中一震,差点握不住玉箫,那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安”字。
“你怎么了?”范铭见安安一声不响呆在那里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
安安蓦然一省应道:“是啊,很珍贵的东西。”把玉箫放回原处时安安的手停了一会儿没有拿开,她最后用力握了一下迅速放开转身站起。
秦然出来时安安便要告辞,秦然见她执意要走也不强留。送到门口时安安放慢脚步让范铭先走,转头看着秦然:“故宫里藏着一支德化窑的瓷箫,大学毕业后的第二个月我去看了,可惜那时没有人给我吹箫。流水桃花终究是无力留住的妄然。”
“你……”秦然觉得自己心里一下子涌上来许多话,可是他不知怎么把它们连贯成句子,到了口边只得一个字。
“你说话不算数哦。”安安忽然笑了,“开个玩笑。”说完转身追上范铭,没有回头再多看一眼。
安安知道秦然此刻一定在那里目送她离去,再多的话于今已不重要。被斜阳拖长的影子里站着永远十八岁的程安安。

岭上松风,风中秋气,半生烟雨浮云。五湖遥念,相与怅离分。昨夜蓝田葬玉,思零落,惊了愁尘。商音起,不知是客,几许梦无痕。
如真。都已忘,残红阵阵,旧事纷纷。却难奈明朝,又误初春。过尽人间叠恨,留多少寂寞前因。稍收拾,流声碎影,谱就付黄昏。
——调寄满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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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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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17 12:12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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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的爱。^_^





菊斋:http://www.juzhai.com/luntan/bbs.a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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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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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19 11:29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QQ
瓷箫引

先前看词的时候感觉并不是很强烈的...直到看了这个前世今生都错过了的爱情...





有情皆过客,不语亦含愁。http://club.rzinfo.net/PicFiles/7/6807.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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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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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若是这般不尽兴,尽情,实在无趣的紧。





拾得折剑头,不知折之由。一握青蛇尾,数寸碧峰头。 疑是斩鲸鲵,不然刺蛟虬。 缺落泥土中,委弃无人收。 我有鄙介性,好刚不好柔。勿轻直折剑,犹胜曲全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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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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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7 10:37  资料  个人空间  主页 短消息  加为好友 
瓷箫引

文由词起,还是词因文生?
如同纠缠错乱的爱情,理不清枝蔓。





无根之水 无花之果 无风之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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