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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21 05:27 城南
高行健访谈节选:与巴金的关系

高行健特别谈到他与刚去世的中国文学巨匠巴金的交往,以及巴金对他的推举和保护。以下是高行健关于他与巴金关系的描述:
二十七年前的一九七八年,你首次作为中国作家代表团翻译访问巴黎后,回到北京第一次公开发表了报告文学作品《巴金在巴黎》,请为我们谈谈这段因缘。
《巴金在巴黎》是我第一篇被印刷刊登发表出来的作品,在这之前我写过几百万字的手稿,不是烧掉了就是没办法发表。一九七八年我陪巴金到巴黎做翻译的时候,我已经三十七岁了,那是我第一次到访巴黎,当时在中国作家协会服务,所以我是这么认识巴金先生的;但是在更早以前我对于巴老的作品早已很熟悉了。当然,与巴老的这次巴黎之访,令我感动得直至现在巴老离开为止从未休止过。
巴老作为中国文学的泰斗被邀请到巴黎访问交流,然而当时他在接受访谈结束以后,却出乎意料的对大家说:「我身边的这个高行健不只是一个翻译,他是一个真正的作家,他是中国文学年轻一辈的代表,你们要想了解中国年轻一辈的文学就得访他。」可是当时对于巴老的这段话,我连一句也没能翻译,因为一翻译出来,人家会觉得,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当时觉得很为难,但是巴老是知道这事的。
当时巴老从上海转到北京要出访巴黎之前,出于对他老人家的敬重,我特别将我的退稿带去饭店给巴老过目,巴老留在饭店的几天内,竟然把我所有带去的稿子全看了,所以他才会在巴黎为我说了一番话。回到北京以后,巴老的女儿、文学杂志《收获》编辑李小林还特别来信向我邀一篇中篇小说,我当时写了十万多字的中篇小说《有只鸽子叫红唇儿》,给《收获》寄了去,发表了。因此可以说,是巴老(巴金当时也是《收获》的主编)给我促成的因缘。
然而就在不多久后,我的另一本纯粹谈论小说的论文集《现代小说技巧初探》却受到了作协党组发动的批判,于是我第一时间写信向巴老告急,没想到巴老在接受一位西方记者的访问时,特别说到,「现代派作为一种文学流派,有一些年轻作家特别关心,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巴老虽然没有点名,但我知道他是为我说话;这篇访谈后来刊在《上海文学》。之后一期的《上海文学》又发表了夏公(夏衍)的长文,说鲁迅也是现代派。那么,还批什么呢?
从我和中国老作家的关系,包括第一位推荐我的小说的巴金先生、第一位推荐我的新诗的艾青先生、夏衍先生以及北京人艺剧院院长曹禺先生等等,可以说明一点:我和很多中国年轻一辈的作家很不一样的地方,是在于他们以反对前辈而出名,这是很荒谬的事情!而相反的,在中国既特殊又复杂的环境下,我深深地得到中国老一辈作家们的关照、赏识和爱护。因此,我承认我是中国文学的后继者,而不是反叛者。

2005-11-21 05:28 城南
高行健访谈节选:与巴金的关系

“可以说明一点:我和很多中国年轻一辈的作家很不一样的地方,是在于他们以反对前辈而出名,这是很荒谬的事情!”
这段话很有意思。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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